抄袭？

汤虞斐心中一凛，看着盛鼎发过来的对比图，却只觉可笑。

那图里除了基础结构全然没有相似的地方，如果这算抄袭，那建筑行业，都是抄袭了。

她立刻打电话给姜墨，直截了当道：“我没有抄袭。”

姜墨不置可否，语气平淡：“项目组已经决定选用夏柔柔的图。”

只一句话，顿时便将汤虞斐的所有解释，都堵在了喉间。

是项目组选择了她，还是你选择了她？

汤虞斐喉中哽咽，这句话近在嘴边呼之欲出，却怎么也说不出来。

她看着办公桌上姜墨送她的水晶鲁班尺，闭了闭眼，才轻声问道：“那你相信我吗？”

“这几年你也赚够了。”

话筒那边的语气平淡的毫无波澜，一丝多余的情感都不曾有。

汤虞斐愣了片刻，方才听清姜墨的言外之意。

姜墨事业起步，便与她的工作室深度合作，所有的项目价格都低出了市场价格。

可这些在姜墨眼中，原来都是她在他身上得到的好处。

仿佛被人迎面在心口捅了一刀，连淌下的鲜血都是冰冷的。

……

和盛鼎的合作终结，周婷却是乐开了花，咯咯笑个不停。

傍晚，汤虞斐接到医院的电话，说姜母今天出院。

她下了楼，竟看见姜墨的车停在楼下。

“上车。”

汤虞斐看着他淡漠的脸，心里五味杂陈。

车一路开往医院，汤虞斐上楼去帮姜母整理东西。

刚想出门却见病房的垃圾桶里，装着汤外婆从哈尔滨寄来还未拆封的特产。

她心下骤然堵塞了一瞬，小心的捡起来放进了包里。

姜母比她走的快，上车就坐在了副驾驶，还不忘斜睨了一眼在后座的汤虞斐。

用上海话对姜墨抱怨：“侬爷爷本来就喜欢你大哥，人家马上要跟林氏集团千金订婚，所以人家是总经理，你只是个副总！”

“也不知道你吵着要娶这个家子婆做什么，一点用处都没得。”

姜墨是私生子。

姜父一死——姜氏集团董事长便把两个孙子都送进了姜氏，让他们争姜氏集团的继承权。

姜母因汤虞斐地位上不能帮姜墨，一直不喜欢她，这些话，早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。

汤虞斐坐在后座，看着后视镜中沉默的姜墨，心一点点往下沉。

以往姜母在说时，姜墨还会为她辩驳几句，时间一长，他似乎也听习惯了。

渐渐的，这种沉默在姜母眼中成了默认，话说的越来越难听，他却也再没阻止过一句。

而到现在，她也快不知道，姜墨的沉默里，究竟是无奈更多，还是认同更多了。

送姜母回了她的别墅，姜墨掉头回去。

汤虞斐头靠着车窗，看着外面的飞舞的雪花，突然问：“和我结婚，你后悔了吗？”

姜墨没有回答。

沉默的空气里。

汤虞斐开始觉得冷，即便开着暖气，也往心里渗的冷。

她缩了缩身体，半响才听见姜墨说：“婚已经结了，这些问题没有意义。”

汤虞斐骤然红了眼眶，哑声说道：“停车。”

姜墨将车靠在路边，她立刻下了车，寒风裹挟着雪花簌簌拍在她的脸上，几乎冻结成冰。

姜墨皱眉按下车窗，俊逸的眉宇间染了风雪，眼神却比雪还冰。

“你在闹什么？”

汤虞斐摇摇头，喉中哽塞的几乎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
姜墨不耐的皱着眉，看了她一眼，再没了耐心，油门一踩，便扬长而去了。

汤虞斐在雪里站了很久，方才忍住心中的酸意，抬头就见十字路口的硕大广告屏幕上正挂着星空手链的广告。

上面写着每一条星空手链上都有一串独特的编码，刻在星星上。

汤虞斐看着那句话出了神，竟鬼使神差的进了珠宝店。

她让店员查了姜墨买的那条手链编码。

——1314.

汤虞斐听着这个数字，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冻结了。

夏柔柔手链上的数字，就是1314！

那天夏柔柔的话在她耳里不断回荡：“这是我男朋友，送我的二周年纪念礼物。”